江翌潇这才同意,到江宁就打道回府。

  而小玉兮也打算好了,老爹一走,她也就返回。

  二宝和三宝早就被母亲做好思想工作了。

  可是,她想看看皇帝哥哥,究竟会难过成什么样,就没告诉他。

  如今看到皇帝哥哥,难过成这样,小玉兮真是后悔死了。

  可馨的安宫牛黄丸一上,徐振尧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媲。

  同时神智也清醒了。一看小玉兮抓住他的一只手,不停地为他擦汗,见他醒来,双眸蕴泪,很明显又是高兴,又是心痛,又是内疚。

  眼睛红肿,显然是哭了好长时间。

  徐振尧本来以为她此刻已经上路了,见她还在自己身边,还以为在梦中,忍不住喃喃道:“柔儿,不要走好不好?”

  小玉兮一听,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,一个劲地点着头,“嗯,皇帝哥哥,我不走,你赶我走,我都不走。”

  徐振尧闻言,高兴地咧嘴一笑,随即,脸色又黯然了下来,沙哑着嗓子自言自语:“不对啊,我这又是在咳咳。。。。。。在梦中,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,怎么可能咳咳。。。。。。会坐在我身边?我又做梦了。”

  小玉兮听他这么说,只觉得有人在她心上捅了一刀,疼的她冒冷汗。

  满脸担忧地看着可馨问道:“娘,皇帝哥哥要不要紧?他怎么醒来了,还说胡话?不会是把脑子烧坏了吧?唔。。。。。。都怪我,都怪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
  见女儿心疼成这样,可馨也想起了自己当年,看见江翌潇受伤,心里那种难言的痛苦滋味。

  掏出手帕,边为女儿擦擦眼泪,边柔声安慰道:“放心吧,没事的。他这是刚清醒,还有点迷糊。你和他多说话,多喂他喝点热水。我和你爹出去一下,你看着他。”

  说完,走到冷着脸的江翌潇面前,摆摆头,“出去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  说完,一边往外走,一边喊马公公,“马公公,你也出来一下。”

  马公公一听,高兴地眼泪差不点流下来,就差给可馨跪下,高喊祖宗了。

  可馨走到外间,不满地质问马公公:“皇上病了,你怎么不找太医看啊?”

  马公公扑通跪在可馨面前,带着哭腔回道:“奴才要找,可是皇上死活不让。这还不说,也不让奴才告诉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。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,到现在都不知道皇上病了。前天夜里也是,愣奴才咋劝,也不听,最后还说奴才要再啰嗦,就不要奴才侍候了。公主、相爷,不是奴才多嘴,真的不能把三小姐送走,那样皇上会活不下去的。早年三小姐两岁时走了那不到一年的期间,皇上就像是丢了魂一样,整天闷闷不乐。人人直道皇上那时候开始宠幸嫔妃,却不知道皇上去了连碰都不碰她们,等到天黑透了,代替皇上的可是那个采花大盗。公主、相爷,皇上对三小姐的这份心,那可是真真的,奴才就没听说过,有皇帝这么一往情深的呀!”

  马公公说着说着,就用衣袖,抹起了眼泪。

  可馨听完,对马公公说道:“本宫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
  “嗻。”马公公退下,可馨斜视着江翌潇,指指他的胸口小声抱怨道:“你咋这么狠心?真要送走小玉兮,你就不想?”

  “那不是你先提议的吗?”江翌潇忍不住反驳道。

  “我那是为了试探一下,女儿是不是真的喜欢尧儿。”可馨不甘示弱地回嘴:“那就像你真的要把女儿送走?感情这东西,像流水,是你抽刀就能斩断的吗?你忘了当年咱俩所遭的罪了?知不知道那些日子没见你,我的心有多痛?”

  可馨的话,引起了江翌潇的共鸣。君子脸色渐渐阴转晴了。

  伸手搂过妻子,深情地笑道:“那你还狠心不见我?我还以为你下决心,真的不要我了。我才是心痛欲裂,万念俱灰好不好?”

  “万念俱灰。”可馨继续娇嗔道:“那现在尧儿也是万念俱灰,知不知道?你不同意玉兮嫁给他,他为了玉兮,又不愿逼你。不然一道圣旨,你还真的能抗旨?你想没想过女儿会多伤心?刚刚你也看见了,她看见尧儿病成这样,哭成什么样了?整整近十个年头,尧儿对她那么好,她能没感觉,不被打动吗?”

  江翌潇不说话了,叹了口气,摇摇头,这才问道:“那你就不怕他七早八早,占了女儿的便宜?”

  可馨气的狠狠地拧了一下爱人,俏脸泛红,小声反反:“你当人人都像你?”

  江翌潇不愿听了,振振有词地反驳:“爷怎么了?爷不是一直忍到大婚之夜吗?”

  “那我才十四岁,还没到及笄,我的夫君大人。”可馨鄙视地瞪着君子,“只许你丞相放火,就不许皇上点灯?有你这样的岳丈吗?小心将来女儿记仇,不让外孙叫你外公。”

  “他徐振尧敢?”江翌潇一听,再次变了脸,“他要敢不让我外孙叫我外公,我就。。。。。。我就。。。。。。”

  “你就怎样?”可馨嘲讽地问道:“是看着女儿伤心难过?还是想造反?把你能耐的。再敢犯倔,小心我先把你休了。”

  “呀!”江翌潇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:“你竟然。。。。。。你竟然为了女婿,要休了老公。你从来没说过这样的狠话,如今为了他,你竟然。。。。。。”

  江翌潇这下可是伤心了,眼圈都泛了红。

  可馨一看话说重了,赶紧献上自己的檀口,堵住了君子的控诉。

  君子一见,马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。

  而东厢房的小玉兮,见屋里只剩自己和皇帝哥哥。

  顾不得害羞,一下子把小皇帝的手,放在自己的脸上,连声说道:“皇帝哥哥,你没有做梦,我没走,我就在你身边,不信你摸摸我的脸。”

  手中的触感,犹如凝脂,那么真实,徐振尧这回真的相信,自己宝贝就在自己身边了。

  死死地盯着小玉兮看了好一会,这才惊喜地抚摸着玉兮的脸,一遍一遍地呼唤道:“柔儿、柔儿、柔儿,真的是你,真的是你。你没离开我,真的太好了!”

  小玉兮一听他这么说,眼泪又流了下来,又是心痛,又是爱怜地说道:“皇帝哥哥,你真傻,我走了,难道我就不会再回来吗?你干嘛要这么虐待自己?知不知道看见你这样子,我有多难受?”

  “别哭,别哭。小东西,你流泪我会心疼的。”看见小玉兮流泪,徐振尧又是不舍,又是高兴,整颗心,柔的一塌糊涂,就觉得能留得她在自己身边,看见她为自己流泪,就算死了都值了。

  徐振尧伸出没打吊针的右手,温柔地抹去小玉兮的眼泪,然后握住她的手,沙哑着嗓子说道:“这些天,我真的觉得活的没意思了。姑父死活不同意把你嫁给我。我一想到,以后你要成为别人的妻子,为别人生儿育女,我就万念俱灰,觉得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。柔儿,求你不要离开我,永远站在我身边,给我温暖,给我力量;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天下,最幸福的女人!”

  “好。”小玉兮满面羞红地点点头,“以后不能遇到多大的困难,我都和你一起面对,不会再离开你的。”

  可馨和江翌潇再次进来时,就看见女儿双手紧紧地握着小皇帝的右手,两人深情地凝视着,连他们进来,都没察觉到。

  江翌潇见状,心里再次发酸,使劲地咳了一声。

  徐振尧和小玉兮,这才发现他俩已经到了床边。

  徐振尧怕江翌潇发火,吓得手一抖,刚想松开。

  小玉兮却勇敢地握紧他的手,看着父母亲,坚定地说道:“爹、娘,我喜欢尧哥哥,我要嫁给他。”

  可馨一听女儿这么说,点点头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既然你已作出了决定,我和你爹,我们会支持你的。不过,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。皇上现在名义上还有五位嫔妃,三个孩子。不管真实情况如何,你们都必须守口如瓶,否则,皇上会被人骂死的。那些可怜的女人,进宫动机再不纯,可也罪不至死。唉。。。。。。尧儿,当初我要知道你的心思,我高低都会拦住你皇祖母和母后,不为你选后妃的。现在后悔已晚,大错已铸成,我希望能商量出一个妥帖的办法来,好好安置了那些女人,不要再造杀戮。我不希望,我女儿背负太多的怨恨和妒忌。”

  “姑姑。”徐振尧愧疚地说道:“这件事是我考虑欠妥,您别自责。我会想办法的,我听您的话,只要她们安分守已,我会为她们安排一条好出路的。”

  安分守已,作为皇帝的嫔妃,尤其是现在后位空缺,储君未立,你叫她们安分守已,那简直等于痴人说梦。

  所以,废后病死不长时间,淑妃和德妃,就开始由原来的盟友,变成死敌争斗起来。

  淑妃的爹,掌管着皇上的所有警卫,是个有实权的。

  华梅的爹,已经从副都统,提升为将军了。

  两人官衔都是从一品,谁也不比谁高贵。

  可是淑妃仗依的是,她是二皇子的生母。

  而华梅则没有生育,大皇子是打入冷宫的贤妃所生,就这一点,就落了下乘。

  用淑妃的话说就是:“她一只不下蛋的鸡,拿什么和本宫比?大皇子的亲母妃是罪人,又有什么资格和本宫的二皇子相比?”

  可是,华梅却说了:“蒋贱人的儿子是老二,本宫的儿子,是长子。自古以来,立储立长,万没有不立长子,而立次子的道理。”

  两人认为自己都有资格,坐上那皇后的宝座,两人身后的家族,为了更大的荣华富贵,也明争暗斗起来。

  争储向来都是要用银子的,蒋大人和华大人都是武官,对经商一道,视乎不太在行。

  想和可馨套近乎,可馨又油盐不进,不理他们。

  于是,只剩下一条路,那就是犯法。

  华大人是将军,又不在京城,天高皇帝远,管不着不是吗?克扣军饷,月月都借口军饷没拨下来,拿着士兵的银子,去放高利债。

  而蒋大人更是过分,利用选拨侍卫的机会,大肆收受贿赂。

  尧顺十二年春,正好是三年一次的会试(又称春闱)。

  大宝、二宝、徐翼鑫全部参加了这次的考试。

  蒋大人被任命为武考的副总裁。于是利用职务之便,出卖笔试试卷,被二宝和徐翼鑫发现了。

  说来也巧。大宝要参加武考,可大宝在部队,直到考试的前一周,还没赶回来。

  二宝一看大哥迟迟不回,本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原则,亲替哥哥,到参加武考的考生中,摸摸情况。

  这一去,才发现,住在朝廷统一安排的、宾馆里的学生,都在争相购买试卷。

  试卷价高的吓人,二份试卷,竟然卖到五千两银子。

  有好多不太富裕的考生,因为买不起在那抱怨。

  二宝就问他们了:“你们干嘛非要买那个试卷?怎么知道这次考试题就在里面?”

  有个来自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考生,就偷偷地告诉他:“他们都说了,这次考试题答案,肯定在这里面。你说咱们这些参加武考的学生,有几个是文武双全的?不买这试卷,武功就是再好,也肯定进不了前三百名。”

  以前,武考确实不用考军事知识。后来是可馨跟徐振尧建议的:“光有武功,没有知识武装头脑,不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。我创建军校的目的,就是要培养出文武双全的儒将来。”

  徐振尧非常赞赏可馨的观点,于是武考以后,不但要比武功,还多了军事知识考试。

  这军事知识考试,对军校毕业的学生来说,倒是不难。

  可是能考上军校的学生,毕竟还是少数。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,没有上万,也有上千,贡生只录取前三百名,你说这些学生能不急吗?

  大宝、三宝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。二宝和徐翼鑫对试卷一事,起了疑心,马上告诉了三宝。

  三人都会武功,于是,在夜里用mi药迷了买了试卷的考生,把试卷偷到了手。

  三宝看了一遍记住了,又把试卷还了回去。

  三宝回府后,默写下来,交给了江翌潇。

  这次考生的题目,就是江翌潇和军校,高校几位老师出的,江翌潇当然知道试题的内容。

  这一看试题和答案,和他们所出试卷一样,这才知道试题泄露了。

  会试是大事,和现在高考一样,江翌潇不敢怠慢,赶紧向徐振尧做了禀告。

  徐振尧一看试卷,这个气啊!把副总裁蒋大人和总裁负责皇上出行安全的羽林卫大臣顾大人,一起给提了出来。

  试卷就在二人手上,如今丢失了,不找他们找谁?

  可二人都喊冤。蒋大人干脆辩驳道:“臣和顾大人冤枉!试卷如今都没撤封,皇上可以检查封口的封印。还有出试卷的官员和先生,也应该受到调查,怎么就保证,他们不会将试题泄露出去?”

  这矛头可就直指江翌潇了。江翌潇是负责出考卷的总负责人,如今那些出试卷的老师,还被看管着呢,能自由活动的只有江翌潇。

  试卷又是他拿来给皇帝的,他当然也要受到怀疑。

  大臣们一想到大宝、二宝和徐翼鑫今年都参加会试,马上就小声议论了起来。

  “是啊,这府上有人参加会试,就应该主动避嫌。”

  “就是,不避嫌也不要紧。就应该自觉点,和先生们一起被看管起来,等考完试以后,再出来吗。”

  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  江翌潇和可馨,听了一些大臣的议论,在那暗自冷笑。

  看来蒋大人一定是探到了皇后被废的原因,担心直接女儿成为她女儿淑妃的最大劲敌,所以,不但用贩卖试卷来盈利,还给他们夫妻设了个陷阱。

  因为往年江翌潇出题,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,偏偏今年就有了,想想都能知道这蒋大人想干嘛。

  既然要害江翌潇,即使在试卷上动了手脚,也不会留下痕迹的。

  皇上一检查封存试卷的竹筒封印,确实没有动过。

  再听下面一些大臣,把怀疑目标直指江翌潇,徐振尧握了握拳头,不动声色地说道:“朕命令丞相大人负责出考题时,丞相大人拒绝过。是朕相信丞相大人,驳回了他的提议。蒋大人,没有证据的事情,不要胡乱猜测和怀疑。”

  说完,只好对江翌潇说:“丞相大人,既然这试题泄露了,试卷自是不能再用。要是重新出题,可还来得及?”

  “应该可以。但是请皇上三思,既然众位大臣,对臣提出了质疑,就请皇上准许臣,不要参加编题的工作。”

  今天最后一更,明天回复一更,但是依然是五千字,等于原来的二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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