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4】郎心似铁【万字++,请支持呀!】

  一路疾驰,越无雪被颠簸得死去活来。【 与您分享精彩阅读】舒虺璩丣

  丑时,无情淡月静悬空中,冷漠的清辉洒在地上,如一层虚幻的银粉。

  一行人在一座庙前停下,众人换了装束,让人把衣服收去烧掉,领头的一个抓住越无雪,大步走进庙里。

  “主子,带来了。嫦”

  领头人把越无雪往前一推,低声说道。

  越无雪抬头,只见堂前供着一尊金漆粉已经斑驳的佛像,一盏昏暗的油灯置于案桌上,中间摆着几盘干瘪的果子,光影摇动的时候,佛像的脸上就露出些许狰狞之色,令人望而生怖。

  “越无雪,小王等你好久了。任”

  阴险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,连渭穿着一身墨绿的锦袍,摇着一把玉骨折扇,一脸阴恶的笑,慢慢地走进越无雪的视线中。

  越无雪猛地一震,居然落进了这恶人的手中,只怕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!

  “越无雪,啧啧,没想到吧?”

  连渭弯下腰下来,伸手摸她的下巴,

  “小王每日苦等,就等着这一天,能和雪妃娘娘共处一室……”

  他一面说,唇角一面挑起了淫|糜的笑意,让人不寒而栗。

  “你要干什么?你不怕焱极天知道了,砍你的头?”

  越无雪抬起右手,用力打开他掐着自己脸的脏爪。

  连渭脸色变了变,俯到她耳边吹了口腥臭的气,才小声说:

  “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他吗?小王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,小王也想当皇帝……焱极天此次出征,有去无回,你信不信?”

  “他果然养了一只恶犬。”

  越无雪厌恶地皱眉,焱极天只怕没想到连渭会做出背叛之事,还以为他只是只会拍马屁的狗。

  连渭并不在意她的责骂,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,手指扯住她一缕青丝,迫她往他的方向仰。

  “嗯,恶犬当了皇帝就是恶龙,越无雪,要不要现在对小王呼声万岁,小王就饶了你,若你再叫一声好丈夫,小王就疼你一回,如何?”

  “那我就预祝你皇帝当得快乐威风。”

  越无雪被他拉得头皮都要掉了,又无力反抗,只能冷言嘲讽。

  “呵,越无雪,你就是这样辣,小王就是喜欢。”

  连渭一声笑,弯腰抱她起来,往肩上一扛,大步往佛像后面走。

  “你带我去哪里?”

  越无雪费力转头看,佛像后有一道小门,出了门是一所清静的院子,院中有菩提树成荫。

  在这样的佛门圣地,连渭还敢做这种可恶行径——

  当然,焱极天在华庙都做得出,何况这种贱男?

  上梁不正下梁歪,连渭就是焱极天自己养出来的恶狗,既然选择和连家联手,他自己得承担恶果!

  “越无雪,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哦,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。”

  连渭故意放慢步子,手在她的臀上用力抓了一把。

  “你要杀就杀,不许乱摸。”

  越无雪也抬手在他脸上赏了一掌,打得连渭火冒丈,把她往地上一丢,抬脚就踩到她的小腿上,恶狠狠地指着她骂,

  “越无雪,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物?小王告诉你,我家老太爷让小王宰了你,为我妹子铺平道路,是我私自把你留下,你得感激小王才对,等会儿,小王若不干得你哭爹喊娘,小王就把名字倒过来写。”

  “你现在就倒过来念吧。”

  越无雪做好了必死的心,他若敢侮辱她,她立马咬断他的喉咙,手不能动,牙还有力,绝不让他好过。

  “好,极好,你骨头硬,以为这里还有人给你撑腰?”

  他从腰扯下镶着美玉的腰带,冲她扑头盖脑就打了过去。

  “小王告诉你,越无雪,别人怕焱极天,小王不怕,别人怕晋王,小王也不怕,小王就是这里的天,这里的菩萨,你敢放蜜蜂蜇小王,小王今日就让猫抓烂你的脸。”

  越无雪用右臂挡着那腰带,腰带上悬着的硬玉,每一下都重重落在她的手臂上,骨头都剧痛起来了。

  “越无雪你求不求饶?”

  他收了腰带,弯腰扳起她的下巴逼她,

  “叫声的好官人,用你身上的小嘴儿给小王好好服侍快活了,小王也让你痛快一些。”

  “恶狗,你用你自己嘴服侍你自己啊!”

  越无雪啐了一口,愤怒地瞪他。

  “好,嘴硬,骨头硬,小王倒要看看,你下|面那张嘴硬不硬。”

  连渭拖住她的头发,把她往屋子里面拖。

  里面放着一条春凳,一张竹床,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,看样子全是要用来对付她的。

  她得罪连渭好几回,连渭又设计抓她,今日她有得受了!

  连渭把她拖到春凳上,用绳子紧紧绑住她的腰,用一把锃亮的刀划开她的衣衫,露出里面紧裹的白布。

  “还缠这玩艺儿?还是焱极天喜欢你这样缠着让他玩?”

  连渭又用刀去划白布,大手顺势在她雪|嫩肩上乱摸乱抓。

  “是啊,你这也知道?”

  越无雪冷笑,盯着他又说:

  “你敢不敢松开我的手,就那样和我玩?”

  “呵,无雪果然辣!”

  连渭笑起来,用那把小刀在她脸上轻拍,

  “怎么,想刺杀我?”

  越无雪眨眨眼睛,忍着恶心,看着他说:

  “得了吧,你用计害我半边身体麻木,我如今走动都不行,怎么杀你?你不是想快活嘛?这样绑着有何快活,松开我,我陪你快活,我也是不能没有男人的。”

  “有趣,你不能动?哪一边?”

  连渭乐了,用小刀在她的双臂上乱拍。

  “左边。”

  越无雪拧眉,暗思,难道不是这贱男干的好事,确实是毒虫所咬?

  “小王试试……当真痛不痛……”

  连渭拿着小刀,在她左上臂上轻轻划过,鲜血顿时涌了出来,越无雪没感觉!

  她冷冷地看着连渭,小声说:

  “男女之|欢,要浪漫热烈,你这样划来划去,到底是想杀人,还是想寻|欢?要不要我教你几招,包你玩得畅快。”

  连渭双眼里光芒闪动,涌出几分期待,丢了刀,开始解她腰上的绳子。

  “越无雪,你还真不要脸啊!楼里的姑娘还不敢这样和小王说话呢,你倒是能说敢说!小王现在就解开你,小王也不怕你跑,这四周都是小王的人,你敢跑出去,箭箭能射穿你这白|嫩|嫩的胸脯。”

  越无雪坐起来,伸手捋了捋乱发,又擦右臂被他割坏的地方,然后才抬眼,对连渭一笑,媚意丛生的,笑得他骨头都酥了,正想靠过一亲芳泽时,又听她慢条斯理地说:

  “连渭,你不敢杀我,你如果敢碰我,敢侮辱我,我便让和你做交易的人杀了你,你就做你的皇帝春秋大梦去吧。”

  越无雪才说完,连渭的脸色大变,一把掐住她的咽喉,冷冷地说:

  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越无雪迎着他的目光,直接了当地回他:

  “你快别逗了,你想趁着交易的人来之前,在我身上占便宜,我劝你也想想后果,既然对方不让你杀我,自然是指望我有用,我若被你折磨了,等下心如死灰,不肯配合对方,就算他不肯要你的狗命,可我非让对方剁掉你一只手脚,只怕也是行得通的。”

  越无雪心中明白,连渭怎么可能好心不杀她?一定是想和某些人做交易,想用她换好处,比如——杀了焱极天,让他能当皇帝!

  而且,只怕连渭做出这样的反叛的事,连相和连冰洁都不知道。

  连相当初是得罪了许多权贵,力助焱极天登基的人,他们两股势力之间再内斗,也是命运相连,共同对外,这就是焱极天一直忍让连相的原因,他若倒台,很多人不会放过连相一家,只有连渭作梦想当皇帝……

 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?他凭什么能当皇帝?焱极天死了,还有这个来和他做交易的人,还有焱家其他的皇孙皇子,你连渭算是哪个污水塘里爬出来的死王|八?

  越无雪一脸蔑视,让连渭又气又恨,没想到越无雪居然全猜中了!

  他一怒之下,把越无雪用力往春凳上一推,抄起鞭子就打,

  “是,小王不能杀你,可没说不能打你,小王就说是焱极天打了你,再喂你一副哑药,挑了你的手筋,看你如何值钱,又如何在小王面前耀武扬威。”

  他这几鞭子下来,打得很重。越无雪滚下春凳,凳子替她拦了两鞭,不至于伤得更重。

  “你再用力一些打啊,看打死了我,谁会放过你!”

  越无雪爬起来,往门边退去。

  “越无雪,这是你自找的!”

  连渭丢掉了鞭子,恶狗扑食一样猛地扑了过来,把越无雪重重地扑倒在地上,不管不顾,用力扯开她的裙子,大手用力地摸到她的腿上,一面揉,一面往上面走,嘴里污言|秽|语地侮|辱她,

  “小王今日非要得了你,看你能怎么样!你就在小王身下大叫求饶,小王今天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
  他一面怒吼,一面撕开了她的绸裤,然后拉开自己的腰带,露出那丑陋的家伙,**的就要往她的体内顶。

  就在这时候,越无雪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,用力地刺向了他的脖子,狠狠一扎,再用力拔出。

  ”贱婢,你敢暗算小王!小王今天非杀你不可!“

  连渭毫无防备,硬生生捱了这巨痛,惨声大叫,一手捂脖子,一手来掐越无雪,面容之狰狞,简直像恶鬼。

  就在此时,越无雪猛地又挥手,将发簪尖锐削薄的一端用力地扎向了他的下面的罪恶之处……这是天真在出征之前,连夜给她磨的簪子,就是为了这次出门,让她防身用的。

  越无雪正扎中他那地儿,从两个球下面贯穿而入,扎过了,像串了一根烤肠。

  连渭嚎叫起来,捂着那里,在地上打滚悲鸣,像被阉掉的兽。

  越无雪这才拼尽全力推开他,拼命往门外爬去,这恶狗的污血已经溅了她满身,一室的血腥,让她想吐。

  “贱婢,去死吧!”

  连渭哀嚎着,瞪着血红的眼睛,再度扑过来,用力抓她的脚踝,另一手拿起刀,要往她身上捅。

  越无雪用右脚使劲蹬着,二人打成一团。

  外面有侍卫,可没人敢进来,都站在小庙外面,小院中只有他们二人。所以,他们听到这声音,还以为两个人是那种战况激烈,相视一笑,继续聊他们的。

  连渭因为两处受伤,也不如刚刚厉害,开始就和越无雪打了个平手,在地上翻滚撕扯,不过很快越无雪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,眼看着她已无力再反抗时,突然门外闪进一道身影,黑衣蒙面,用力打在连渭的脑袋上,他闷哼一声,晕了过去。

  来人把越无雪抱起来,大步往外奔。

  越无雪闻着他身上的味道,顿时愕然,

  “白鹤轩?”

  来人并未出声,也没有减缓奔跑的速度,从佛堂后面的围墙跳出,跃上一匹快马,把她紧拥在身前,疾速往前奔去。

  “白鹤轩,你搞什么鬼?”

  越无雪扯下他的面具,气愤地问他。

  确实是白鹤轩,他垂眼看她一眼,小声说:

  “等会儿跟你解释,阿罗在前面等你。”

  “阿罗……阿罗来了?”

  越无雪一喜,连忙问。

  “是。”

  白鹤轩头,让马儿奔得更快,像匹黑色的利箭,穿过暗色夜幕,往前疾扎而去。

  越无雪又累又饿又痛,此时精神一放松,就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
  白鹤轩低头看她,眼里闪过一道精光,又化成了温柔之星。他将布重新拉好,蒙住自己的脸,从怀里掏出一枚暗色信号筒,拔开塞子,让白烟弹向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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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越无雪越睡越热,越睡越渴,越睡越难过,隐隐约约,觉得自己在火炉上烤着,汗水如泉,涌个不停。

  “无雪。”

  有把低沉憨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,她睁了好几下眼睛,还是没办法醒过来,她听出来了,这是阿罗的声音,她来阿罗身边了。

  “无雪,你快醒醒,你再不醒,小王都要急死了。”

  阿罗的声音又响,充满了担忧和沮丧。

  “别太急,她是太累了。”

  这是白鹤轩的声音,原来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,阿罗一直知道白鹤轩的下落,但是并没有告诉焱极天,看来,阿罗真的记恨上了焱极天。

  越无雪的呼吸急了急,额上和脸上有冰块滑过,是在给她降温,她猛地睁开了眼睛,明晃光的光线刺过来,她有些恍惚,紧接着,便看清了面前的两个男人。

  温润如古玉的白鹤轩,傻乎乎的阿罗。

  “阿罗。”

  她嘴角抽了抽,委屈地唤了一声,抬手去拉阿罗。

  阿罗连忙抓住她的小手,坐下来,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,轻拍她的背,小声说:

  “你别哭,小王来接你了。”

  “你怎么才来,我快被连渭打死了。”

  越无雪又委屈地问。

  “那狗贼,小王说了不和他做什么狗屁交易,直接揍死他,你干吗不杀他?”

  阿罗一听,扭头就问白鹤轩。

  白鹤轩沉吟一会,低声解释,

  “连渭现在还杀不得,会激起连相的怒气,我本无反意,若非他们苦苦相逼,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,只要越雷收回他的话,我也能找到清白。以后自然有时间找他算帐,不急于一时,况且无雪也给了连渭教训,探子来报,无雪扎破了他的……他已经废了。”

  “越雷那老不死的,尽搞鬼名堂……啊,无雪,对不起,小王忘了他是你爹。”

  阿罗骂了半句,又猛地醒悟过来,急急地向越无雪道歉。

  “我饿了。”

  越无雪却揪着他的袖子,往脸上擦眼泪。

  “哦,来人,快端上来让无雪吃,无雪,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。”

  阿罗笑眯眯地扶她坐起来,越无雪这才发现,她左手的割伤虽然已经处理好,可是左半边身子还是没知觉,没办法迈步。

  “怎么了?”

  阿罗见她不动,疑惑地问。

  “我被毒虫咬了,左边身子全是麻的,动弹不了,像枯树一样。”

  越无雪小声说。

  “什么?我看看。”

  阿罗说着就要揭她的衣衫,越无雪连忙打他的手,小声说:

  “干吗呢,你又不是大夫。”

  “可小王是你夫君啊,你我有婚约的,小王看看不要紧的。”

  阿罗摸摸后脑勺,不解地看她。

  越无雪有些无奈,阿罗是认定那份婚约了……

  可这也不是她自己给他的希望吗?不过,阿罗最好了!她咧嘴一笑,推他走开。

  “不许你看,你快走开,你去给我端好吃的来。”

  “哦,哦,小王知道,无雪你害羞了。你等等,小王亲自给你端来,小王亲自喂你吃好吃的。”

  阿罗呵呵笑起来,大步往外走去。

  越无雪脸红了红,看向白鹤轩,小声问:

  “白将军,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,我什么时候帮过你?”

  白鹤轩笑笑,在她身边坐下来,伸手揭她的裙角,低声说:

  “小事久远,你不记得也不足为怪。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,不要误会,我常行军打仗,毒虫蛊蚁,以及医术之事,我也略懂一二,或者我能知道是什么咬的。”

  越无雪想了想,扯掉布袜,让他看自己的脚后跟。

  白鹤轩凝视看了会儿,拧起眉来,

  “这是沙漠里的一种虫,叫沙魂,被咬的人先是麻痹,然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僵硬,像木头一样。”

  “就是这感觉,有得治吗?”

  越无雪连忙问。

  白鹤轩沉吟一会,头,不解地说:

  “只要找到这种虫子,烧成灰,放进酒里服下,以毒攻毒即可,可是这种虫子是生长在大漠中的,怎么会来中原?

  “可能是环境污染,变异了,长了翅膀会飞。”

  越无雪眼角抽抽,想到那方小潭,又想,自己穿着鞋,这虫子的牙到底有多长,可以咬过去,难道不是在小潭边上,而是在车里?有人把虫子放进了车里来害她?

  “什么?”

  白鹤轩不解地看她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

  越无雪摇头,又问:

  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捉虫子?”

  白鹤轩笑笑,小声说:

  “我派人去即可,你休息吧。”

  “嘿嘿,雪儿,好吃的来了。”

  阿罗的大嗓门进来,一双大手里捧着老大一只盘子,重重叠叠地放着碟子,香腻诱|人。

  他端着菜过来,往桌上一放,过来抱越无雪。

  “来来,小王抱你去吃。”

  “你摆这里来吧,我自个儿吃。”

  越无雪有些尴尬,白鹤轩还在这里呢,阿罗这样亲热的,让她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“哦,好,你高兴就好。”

  阿罗还是乐呵呵的,一碟碟的菜端过来,全摆在越无雪的面前。

  肘子、蹄膀、红烧肉、鸡腿、鹅掌……越无雪的肚子咕噜咕噜就响了……她嘻嘻一笑,拿着筷子就开吃。

  “还是少吃油腻、多吃青菜为妙。”

  白鹤轩在一边劝。

  “没事,我肠胃好。”

  越无雪笑笑,她无肉不欢,又受了这样的罪,不好好补补,她可没力气了。

  阿罗在一边给她壮胆,大声说:

  “没事,我家无雪身体好,多吃肉身体就更好。”

  “去你的。”

  越无雪瞪他,阿罗嘿嘿一笑,伸手撕了一大块烤羊肉喂她。

  “呃,你也吃,白将军也来吃。”

  越无雪咬了,眯眼一笑,又招呼白鹤轩。

  “呵,好。”

  白鹤轩也不坚持已见,自取了碗筷,拖了椅子过来,三个人就围在榻边上吃,被子上洒了好些油汤,三人都当看不到,似乎又回到了华庙那天,三人围在一起烤肉吃的时候。

  越无雪觉得她又幸福了,她有阿罗在身边,如果天真也跟着她来就好了……

  她感叹,天真真傻,非跟着焱极天,你看,阿罗不是挺好吗?阿罗最好!

  三人说到她沙魂虫,阿罗又气愤了,一拍筷子,低吼,

  “他答应小王要好好待你的,小王看,他就没有一天好好待你。”

  越无雪看他,心里很纠结——也有那么几天好好待她的,只是焱极天太大男人,太自我,觉得一切女人都是他的附属,觉得她最应该附属!

  “咦,我的鞋呢?”

  越无雪突然想到她的财宝,连忙低头找自己的鞋。

  “都烂了,小王扔了,等会儿给你买新的。”

  阿罗马上说。

  “啥呀,我的银票全藏在里面呢。”

  越无雪恼了,大声责备她。

  “呵,我已经给你拿出来了,就在枕头底下。”

  白鹤轩指她身后的枕头,越无雪伸手一摸,果然全在那里。她拿着银票,心里突然有不舒服,白鹤轩这人太深不可测,怎么会知道她的鞋里有银票。

  见她脸色微变,白鹤轩不露声色地说:

  “你的鞋坏了,银票都露出来了。”

  “哦,谢了,你说说呗,我啥时候帮过你?”

  越无雪歪着头看他,这是她第三次问他,他没有一次正面回答,若他还不肯说,越无雪也就不信了。

  白鹤轩沉默了会儿,低声说:

  “你可记得两年前你去胡域国的边界换马的事?”

  越无雪拧了拧眉,那年她新酿了一些酒,便去胡域国和焱国交界的集市那里卖掉,再贩彩染布回来卖,中间赚了一百多两银子,一时间心里欢乐,便去酒肆里听热闹。

  边境的酒肆可不比城中的,那里三教九流,什么人都有,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听得到,看得到,越无雪最爱去那里,从中得到不少商机。

  那天她扮成商人的小厮,坐在角落里,乐滋滋地啃烤羊排,听邻桌的人讲最近发生的新鲜事,哪头牛生了三只脚的小羊,又有哪家女人偷|汉子被捉住了,听得更有味,突然有人跌跌撞撞进来,不小心碰到了正要出去的几个壮汉,被壮汉给揪住,非让他跪下去给他把脚上的灰舔干净。

  越无雪看不过去,就把正在窗边玩的一个小童叫过来他给他几枚铜板,让他买果子吃,教他在外面大喊,后院走水了……

  小童嗓门大,喊得人心惶惶,全都往外涌,那人也趁机走了。

  越无雪出来的时候,那人又牵着两匹马站在一边,想卖掉一匹换钱,越无雪想了想,觉得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,就花了五十两,把那价值千金的宝马给买下来了,当然,她还很好心地给那人指了最近的离开集市的路……

  “不会是你吧?”

  越无雪都记不清那人的样子了,有些尴尬地问他。

  白鹤轩笑起来,低声说:

  “正是我啊,那时遇到些急事,易容出门,又不能显露武功,盘缠在那里被偷了,总不能让我去偷去抢,这不是我想做的,而且我有两匹马,也不方便行走。”

  “你武功这么厉害,怎么会盘缠被偷掉呢?”

  越无雪不解地问。

  “人有失足,马有失蹄,那人是有名的神偷,见我骑着好马,就对我下手了。”

  白鹤轩摇头,说得自然大方。

  越无雪头,的确,在那个地方,别说普通的小偷,江湖大偷也常出没,在那里交易从难惹的大户人家偷来的宝贝。不熟悉地方,初来乍到的人,常会吃亏。越无雪也吃过好几次亏,后来才学聪明了,知道怎么把钱藏着最安全。

  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
  阿罗左右看看,一脸疑云。

  “说你好能吃。”

  越无雪低头,她最爱的烤羊排只有骨头了,顿时就恼了。

  “我的羊排,你给我再烤一盘来。”

  “哦哦,小王就去,对不起啊,小雪,小王一高兴就吃光了。”

  阿罗连忙往外窜,越无雪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背影,满脸笑意。

  她以为,今后和阿罗在一起,就会快活了!

  起码阿罗不会像焱极天一样,打她骂她折磨她……

  “我们这是在哪里?”

  她拈了烤羊排的盘子里一碎肉,放到嘴里,一面嚼,一面问白鹤轩。

  “在仙河镇。”

  “啊?”

  越无雪一怔,立刻想到了焱极天就在这里,小心肝猛地悬起,这不是闯进老虎嘴巴里去了吗?

  “放心,他已赶回去,不在这里了。”

  白鹤轩低声说道,拿出一方叠得整齐的锦帕给她擦额上的汗,脸上的油渍。

  越无雪往后仰了仰,有些尴尬,继尔立刻发现他手里的帕子,正是她上回绣了,让他拿去义卖的那一方。

  “我自己留着,以你的名义拿了一百两捐了出去,够吗?”

  白鹤轩眼睛弯弯,一笑。

  他笑起来挺好看,本来就长得好看,若非觉得他深不可测,就冲着他好脾气,越无雪也会表扬他几句,想亲近他。

  “没羊排了,猪排可不可以?”

  阿罗又回来了,一脸是汗,手里抱着大盘子,里面是香喷喷的烤肉。

  “呆子。”

  越无雪乐了,嗔怪了一句,招呼他过来坐下,抓了那方帕子给阿罗擦汗。

  “你让下人去做啊,你干吗跑进跑出。”

  她靠他靠得很近,身上香幽幽的,阿罗的脸一下就红了,连忙抓开她的手,背对她坐着,腰也弯了下去。上回在华庙的时候,他也这样,突然就跑开了。

  越无雪有些不解,白鹤轩的脸上却也有了些赧意,转开脸不出声。

  越无雪突然明白过来,脸上一红,捂着脸就说:

  “你们都出去,我要休息了。”

  阿罗跳起来,弓着腰往外跑,白鹤轩也跟着往外走,当然,他不会像阿罗那样冲动,阿罗毕竟是真情流露。

  可阿罗跑到一半,又跑回来了,抱着越无雪说:

  “小雪,你反正是小王的王妃,你、你就给小王吧……小王真的很喜欢你……”

  越无雪猛地瞪大眼睛,脑中一片空白,不知如何回答。

  “那也得三媒六聘,正式拜堂。”

  白鹤轩背对着门站着,给她解围。

  “可是焱极天不是也没拜堂就……”

  越无雪的脸越涨越红,最后狠狠推开阿罗的手,小声说:

  “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!”

  “不是,不是……我……我是忍不住了……”

  阿罗见她恼怒,立刻就慌了,抬手就打自己的嘴巴,

  “小雪你不要生气,是我的错,我该死,你在我心里,就像雪莲一样的,我真不是……”

  “你出去吧。”

  越无雪勾着头,有些无精打彩。还真让焱极天说中了,哪个男人,最后想的都是这事。

  可男人要不想这事,当女人的她,也不也要郁闷了?怎么这么纠结呢?

  她推推阿罗,要躺下。

  阿罗只好让人进来,收走了榻上的盘子,又给她换了一床被子,灰头土脸地出去了。

  越无雪仰卧着,想天真这时候怎么样了,会不会在想她?

  还有焱极天,一定气炸了吧?活该!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是恶狠狠的分界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焱极天坐在临时扎起的大营里,一脸铁青地看着抬进来的连渭,他的人在附近发现了连渭和他的人,连渭倒在血泊里,尤其是那地方被扎破了,流血过多,现在人已上气不接下气。

  “怎么回事?”

  他站起来,走到连渭身边,冷冷地问。

  “微臣……微臣得到消息,有人要暗害皇上,所以前来护驾,不料发现雪妃和白鹤轩一起,他们、他们要私奔……微臣想拦住他二人,却被他们给抓住,还折磨微臣……哎哟……”

  连渭又哀嚎起来,他身边的侍卫连忙抬起头来,向焱极天证实此事。

  焱极天的脸色越来越黑,他并不信连渭的话,这小子心邪歹毒,越无雪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,不可能和白鹤轩有联系,唯一能联系的人是阿罗,可阿罗并不在这里。

  “雪妃娘娘和白鹤轩其实早就有勾结……”

  连渭还要胡说,焱极天却一拂袖,拔出了自己近侍腰上的宝剑,一剑就穿透了给连渭作证的那个侍卫。

  拔剑时,鲜血喷涌,飞溅了连渭一身,吓得他连声大叫起来,

  “皇上、皇上饶命,微臣所言句句属实,皇上明鉴,只要找到他们,看是否在一起,真相就大白了。”

  “皇上。”

  有人匆匆进来,贴着焱极天耳边小声说几句话,焱极天的脸色猛地就变了,缓缓举起了宝剑,逼近了连渭的咽喉。

  连渭的血都吓得冻住了,此时只听焱极天一字一句地说:

  “朕现在就去找他们,若你有半字骗朕,朕将你千刀万剐。”

  “皇上明鉴,皇上明鉴啊。”

  连渭暗暗叫苦,只能求饶。

  “先关起来,你们跟朕去仙河镇。”

  焱极天丢了宝剑,大步往帐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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