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二人赶到的时候,高神医已殆,据其子高简说,是在配制一味新药的时候,误食了不知名的毒草,救治不及时。舒殢殩獍”侍卫跪在外面,低声上奏。

  “高简在何处?”焱极天剑眉紧拧,沉声问。

  “已在殿外侯着。”侍卫连忙答。

  “宣御书房晋见。”焱极天吩咐下去,转身进了春水梦阁。

  春衣在侍婢的掺扶下勉强坐起来,抬起泪眼看他。“皇上,出事了吗?嬖”

  “没事,你歇着吧,朕明天再来看你。”焱极天亲手给她放下锦帘,又嘱咐了宫婢几句,带着人快步走向御书房。

  一路宫灯迷离,他忍不住停下脚步,抬眼看了看天空,暗色的广袤天幕,星辰闪耀,他想到越无雪拎着小光跳下马车时的表情,拧拧眉,挥手叫过小太监。

  “去,安顿高简御书房晋见。涝”

  小太监领了旨,匆匆退下。

  焱极天走过汉白玉的小桥,穿过御花园,到了飞雪宫。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着如何开解越无雪,让她不那么难过。

  可是飞雪宫外连个站值的奴才也没有!

  焱极天怔了一下,大步迈上台阶,抓住门上的金环,用力叩了几下。

  “谁啊?”里面有人问了句。

  “开门,是朕。”焱极天拧着眉,低声说道。

  可久久的,并没有人来开门,却隐隐听到里面有尖叫声在不停地响起。他不想再等,退到了台阶下,翻围墙而入。

  悬于崖下的碧色灯笼,拢了满院的莹莹之光,满院子牛羊肉香味儿,还有一个火炉摆在一边,两个小太监正用竹签儿串着羊肉和牛肉在上面烤。

  木棉树下,摆着一只方桌,越无雪站在桌上,正在表演调酒。宫奴们或站,或盘腿而坐,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越无雪的动作。

  她许久未曾动手,但是动作一都不生疏,行云流畅,轻盈如在荷叶上起舞,绯色的裙摆在风里旋转盛开,露出一双只穿着袜子的莲足,双颊绯红,分明有儿醉意了。

  “千呼万唤始出来,犹抱琵琶半遮面——此酒名含羞,小真子,你照顾红豆有功,赏你吧。”

  “谢娘娘赏赐。”名唤小真子的小太监喜出望外,磕了头,双手接过了她递来的酒,先深深嗅了一口,再细细抿了一口,满脸陶醉地捧着酒杯退了下去。

  一边的宫奴们都羡慕地看着小真子,巴着自己也能得一杯。

  她酿的酒可以大家喝,可她用酒现调出来的,加了稀奇古怪东西的酒,可是难得的,平常也只焱极天幸运,能喝上几杯。

  “皇上吉祥。”

  红豆站在木棉树枝上,扑着翅膀,大喊了一声。

  “你也想喝?”

  越无雪抬手抚它的羽毛。

  此时焱极天站在拐角的屋檐下,前面有一棵八角梅,挡住他的身影,红豆站得高发现了,其他的人注意力全在越无雪这里,并没人往那方向看。

  红豆又喊了一声:“皇上威武。”

  越无雪顺手往它脑袋上一敲,“拍马|屁也得找准人,你今儿想喝洒,替本宫喊一声大芋头,就赏你酒喝。”

  “大芋头,大芋头……”红豆果然大喊起来,若说通人性,这鹦哥儿确实难得,越无雪越看越喜欢,便倒了酒在掌心去喂它。

  “你乖,喝了酒,唱曲十八|摸给本宫听听。”越无雪嘎嘎一笑,笑声颇是……含义不明!

  宫奴们都饮了酒,况且是越无雪下令他们跟着疯,陪她疯,此时也都拍起手来,起哄让红豆唱曲。

  “一摸呀,摸到呀,大姐的头上边呀,一头青丝如墨染,好似那乌云遮满天。”

  “哎哎哟,好似那乌云遮满天。”越无雪接了一句,弯腰拿起了筷子和瓷碗儿,清脆地敲了几下。

  红豆又唱:“二摸呀,摸到呀,大姐的眉毛边,二道眉毛弯又弯,好像那月亮少半边。”

  越无雪碗儿敲得欢快,正要往下接,突然听到有个宫女大声喊了句:

  “皇上吉祥。”

  这一声喊完,越无雪面前的奴才们哆哆嗦嗦跪了一地,

  越无雪拿着筷子一敲,扭头一看,焱极天已经从八角梅后走出来了,正盯着她看着。

  “没劲。”她跳下桌子,让奴才们站开,自己倒了酒,吃肉补身补气。

  “朕还以为你会不高兴,在宫里面,这些事还是少做。”他走过来,在她对面坐下。

  “咦,是皇上让臣妾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,臣妾把门关上了,在自己家里想干什么干什么,皇上,你不会出尔反尔吧,若这样,臣妾生无可恋。”

  越无雪拿了串羊肉,举到半空中,凝神瞄了一眼。

  焱极天以为是给自己的,伸手想接,却见她凑到了她自已的嘴边,大口咬着。

  “差孜然粉的香味,这里就是这不好。”她皱着眉,说得一本正经。

  焱极天尴尬地缩回手,盯着她看了半天,自己拿壶倒酒。

  “小真子,再烤几串来。”越无雪又招呼小真子。

  “你少吃吧。”焱极天看着一地的竹签儿,忍不住说。

  “咦,又奇怪了,臣妾不过是想吃儿肉而已,皇上也这样小气?大不了臣妾自己出银子买啊,若肉都不能吃,臣妾又生无可恋了。”

  越无雪瞟他一眼,说得自然流畅,把焱极天堵了个半死。

  僵坐半天,他终于找到了话题,举着手里的碧玉杯问:“这是什么酒?”

  “杏花酒。”越无雪简单明了地答了一句,飞快地咬着羊肉串,又抬眼睨他。

  “皇上是来挖我的血?你等我多补补再来,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
  焱极天的脸色绿了绿,放下了酒杯,低声说:“别这样夹枪带棒的。”

  “我没有枪也没有棒,我不是你。”

  越无雪咧了咧嘴,说了句略带颜色的话。

  焱极天迟钝了几秒才明白过来,立刻拿起筷子敲她的嘴,

  “奴才们都在,你还真敢说。”

  他是指望她躲的,可惜越无雪偏偏不躲,他那一筷子正打在她的腮帮子上,还略重。

  啪……一声消了,越无雪小脸一拉,冷冷地说:

  “好啊,打得好。”焱极天的筷子还在她脑袋边伸着,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。

  “越无雪,你要朕怎么做?”

  越无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他,回了宫,他就成了“朕”……那种闷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,又层层压来。

  “我不会争宠。”

  她终于开口了,一脸笑吟吟地,端着酒杯绕过桌子,坐到了他的腿上,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抚过。

  “朕也不需要你争宠,朕会宠你。”

  焱极天拧拧眉,这是种近乎誓言的语气。

  可越无雪并不领情,继续说道:

  “别说飞雪宫,整个焱国都是你的,你要我怎么样,我也反抗不了,可是我希望你明白,你若想宠我,只怕没那么容易,我宁可死,也不会想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,更别说让我拿我的血去救我丈夫喜欢的另一个女人,我不想装善良装伟大,我很自私,我做不到无私地用我的血供养你们夫妻。当然,如果你只想做皇帝,只拿我当嫔妃,这另当别论,你来取血的时候,给我一旨圣意就行了。这些没有含义的故作亲密,以后就不要做了吧。我困了,你去睡觉去。”

  院子里的奴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退下去了,没人敢听这席话。

  越无雪也是心灰意冷的,说了就说了,不过就是再度回到以前相处的状态。

  焱极天久久地沉默着,然后推开了她,起身站开,看着她说道:

  “无雪,我真不知道怎么对你了,你怎么就捂不暖呢?我左也不对,右也不对,你既然想一个人呆着,你就一个人呆着吧。”

  他说得也有些赌气的成份,就这样拂袖走了,带了些怒气。

  越无雪喝了闷酒,醉意冲上脑门,就在桌了趴着。

  大片的木棉花瓣被红豆之前糟|践得往下飞,它喝了几口就醉了,在茂密的枝叶上打滚。

  越无雪真想当红豆,只要生上一张巧嘴,就能讨得人的喜欢。

 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?谁又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?越无雪又不是不懂,可是,她就是不甘心。

  她既进宫,春衣为何又回来?

  焱极天既然想要春衣,又何苦困着她。

  如今她的心被他硬生生撕开一条裂缝,透进了他的影子,他却又想让她唤春衣一声姐姐!

  去他的姐姐,去他的一夫多妻制,去他的后宫三千!

  其实越无雪非常明白,只要她今儿晚上主动一,再大方一,学着别人的贤惠,给春衣一杯血,再缠他一晚上,焱极天的魂只怕就留在这里,再飘不走了。

  可做人那么假有意思吗?还不是憋得自己难受?

  她这天性执拗的人,又怎么做得出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来?她从来如此,若男人不主动靠拢,她便不会把心打开,何苦让自己难过?

  越无雪脑子里全是那晚两个人举着叶子在雨里疯跑的情形。

  如果,不回来就好了……

  她有想哭的冲动,也就那么一瞬,抓了一块冷掉的烤羊肉往嘴里一塞,眼泪就硬生生地忍了回去。

  哭个屁哟,为有老婆的男人哭个屁,为想挖小妾血的男人哭个屁,洗洗睡去!

  “想要姐姐的血,大|姨|妈的血,你要不要?”

  她嘀咕一句,又大口喝了一碗酒,终于醉去。

  焱极天|怒冲冲到了御书房。

  堆积的折子成了小山,大事小事都得他再看一遍。他将折子一把扫落到地上,低喝一声,

  “宣高简。”

  太监不敢迟疑,立刻飞奔去传高简,一盏茶功夫过去,高简才一身大汗地跑到了。

  “皇上。”

  高简磕了个头,抬起头来。

  焱极天看了他一眼,冷冷地问:

  “你父亲误食了什么草药?还是不想进宫?”

  “回皇上的话,草民的家父确实服到了一味陌生的草药,这草药长在阴暗的岩洞边,那里长年有毒蛇盘踞,毒蛇的唾液滴到叶片和根茎上,还不是一种毒蛇,这药的毒性非常猛,父亲想配出解药,于是事先服了防毒丹,可还是未能抵过这草药的毒性,草民和几位弟弟倾力相救,苦于技艺不精……”

  他说着,抬袖抹起眼泪来。

  焱极天挥挥手,示意他出去。

  高轶已死,这高简抵不上高轶的医术,此时春衣之毒已入骨髓,若越无雪不肯施血,春衣药石难医!

  焱极天不能看着春衣死,可他也了解越无雪,她已把话撂在了这里,他若强行下旨取血,只怕越无雪会来个“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”。

 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这样无奈过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分界线——————

  大军第二日回朝。

  天真回到飞雪宫时,人又颠簸瘦了一圈,还晒黑了不少,狠狠地洗了个澡,还挖了油膏脂抹了,这才来见越无雪。

  “呜呜,老奴的骨头都散架了。”

  见了面,他先诉苦,拖着越无雪的袖子哭。

  “得了吧,我看你是乐不思蜀,看看你手腕上戴的什么?”

  越无雪一眼瞄到他手腕上戴的桃木雕的镯子,想夺过来。

  “这是老奴经过燕州的时候买的,娘娘,只有这一个,你就别和老奴抢了,老奴最近老做噩梦,想指着这打鬼呢。”

  他拉长苦瓜脸,不肯把镯子给她。

  “我就是鬼,你敢不给我,我吃了你。”

  越无雪虎下脸,强行从他手腕上夺来桃木镯,戴上了乐滋滋地看。

  天真就在一边慈爱地看着她,哪有大男人戴镯子的,他就是瞧着,觉得越无雪会喜欢,所以才买了来讨她快活一下。

  “天真,他要挖我的血救春衣,我要不要给她?”

  越无雪摸着镯子,问他。

  “不给。”

  天真立刻板起了脸,压低声音,俯在她耳边说。

  “血多金贵的,咱们娘娘不扮贤惠。”

  “呵,天真,我就是喜欢你。”

  越无雪乐了,起身拉了拉衣裙,清脆地说:

  “走,我们出去逛逛去。”

  “老奴没说完呢,你不给自己的,给别人的可以啊,鸡血猪血给一,免得皇上生气。”

  天真拦住她,又给她出主意。

  “得了,天真,你这馊主意别出了,还嫌他没借口找麻烦呢。”越无雪白他一眼,呼喝上众人,出了飞雪宫,往春水园走去。

  她去看看春衣,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,走了没几步,只见焱极天带着一个半老头子过来了。

  “皇上。”

  天真连忙带着人磕头。

  “去哪里?”

  焱极天拉住她的手,低声问。

  “哼,逛逛。”

  越无雪含糊地说了句,想抽回手。

  焱极天把她的手捏紧了,轻轻一拽,把她拽进了怀里,扭头看高简。

  “还生气呢?就你气多,气包子一样,这是高神医的长子高简,让他给你把把脉。”

  “草民给娘娘请安。”

  高简连忙跪下。

  “你起来吧,可我又没病,诊什么脉!”

  越无雪有些不乐意,好端端地看什么病,咒她生病?

  “让你早生贵子。”

  焱极天胡混了一句,揽着她往回走。

  高简目不敢斜视,在皇后那里,焱极天表现得彬彬有礼,相敬如宾,在这地儿,高简觉得焱极天像换了一个人,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。

  进了飞雪宫,天真令人放下了绯纱帘,又拿来棉帕了隔住越无雪的手腕,这才让高简为她探脉。

  禁|药|迷|香高简还是诊得出的,他愕然了一下,谨尊着焱极天先前的交待,尽量在表情里掩饰着,小声说道:

  “娘娘只是有宫寒,调理调理,定能早生龙子。”

  “那你去开方子吧。”

  焱极天淡淡地说了句,示意高简去一边说话。

  “宫什么寒啊,我自己酿黄酒喝就好了,真讨厌。”

  越无雪讨厌喝药,掀开帘子走出来,仰头看他。

  “好了,别任性,朕去看看高简开的方子如何,你去给朕温一杯酒,朕今儿觉得胃不怎么舒服。”

  焱极天拍拍她的手臂,去隔壁大殿看高简开方。

  越无雪扭头看天真,疑惑地问:

  “天真,你说,是不是我背上的浮生树也有毛病,我会变成和春衣一样?”

  “呸,大吉大利,娘娘是鲜活的一朵花儿,不会成枯木头。”

  天真立刻啐了一口,安慰她。

  越无雪一本正经地头:“是,我也觉得是这样。”

  想了想,她决定去隔壁看看,自己到底怎么了,焱极天要把高简支开去开方子。她怕天真叫喊,便支开天真去给自己拿酒具,独自一人悄悄地摸到了偏殿窗外,听里面的人说话。

  “迷|香倒无碍,因为闻的时间不久,而且也过了这么长时间,流流汗,一两副药就可见效,可她脉象确实奇怪,不过,不过……”

  高简说着,冷汗直冒,都不敢抬看他的表情。

  焱极天拧拧眉,不悦地说:

  “你快说吧,恕你无罪。”

  “不过、不过……娘娘在偷|听。”

  高简连忙说了一句。

  焱极天往窗外看,只见窗边露出一角绯色云袖。

  “皇上,冰洁皇贵妃和连相来了。”

  殿外,太监轻声通传。

  焱极天让高简继续开方,走出大殿,越无雪还想往廊柱后面躲,焱极天就轻声说了句:

  “出来吧,去见见客人。”

  越无雪从廊柱后面绕出来,小声问:

  “什么迷|香?”

  “闻的迷|香。”

  焱极天随口答了句,拉着她的手往前走。连渭还关在大牢里,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。连相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一定会想求情保下他。

  在飞雪宫正殿坐下,太监就引着冰洁贵妃和连相来了。

  冰洁一身素衣,连相身着单薄白衣,背上背着铁蒺藜,快步进来之后,父女两个一起跪到了焱极天面前。

  “皇上,请皇上赐连渭和老臣一死,老臣无颜见到皇上。”

  连相连磕三个响头,沙哑地说道。

  “皇上,请废去臣妾贵妃位,贬为庶民,打入冷宫。”

  连冰洁也磕了三个响头,泪珠儿一滚而落。

  “连渭,朕是不会留了,老臣相,你辅佐三朝皇帝,劳苦功高,只可惜教子无方,确是有错,朕就贬了你的官职,在家里养老吧。”

  焱极天盯着二人,沉声说道。

  连相老泪纵横,又磕了几个头,泣不成声。

  焱极天又看连冰洁,小声说:

  “冰洁,你既嫁于朕,朕也不会将此事迁怒于你,你且回去。”

  越无雪扭头看他,不懂他这是何意,此时,又听焱极天说道:

  “只是,你兄长在外逞凶,多是因为你的纵容包庇,朕也要罚你,无旨不得出兰慧宫半步,宫中婢女只留十人,其余的人由内监局再发落。”

  “臣妾领旨谢恩。”

  冰洁只得磕头,扶着连相起来。如此一来,再无恩宠的兰慧宫就成了新的冷宫。

  自始至终,冰洁并未看过越无雪一眼。父女二人也未久待,领了旨就走了。

  “颁旨,连渭明日午时,腰斩。”

  焱极天盯着这父女二人的背影,沉声说道。

  天真连忙让人去传旨。

  越无雪这才问:“你是要扣着冰洁当人质吗?”

  “后宫不要干政,让你温酒,你赶紧去。”

  焱极天说了一句,匆匆回偏殿去听高简的后半截话。

  越无雪不好再去偷听,只得坐在那里温酒。

  焱极天到了偏殿,高简已开好方子,见他归来,这才把后面的话说完。

  “要救皇后,还有两法,一是坚持到浮生树花开,引得碧蝶来,皇后自己服下碧蝶酒。二是,换血。”

  “换血?”焱极天拧紧眉,不是越雷说的饮血吗?

  “饮血只能延长她的寿命,等来浮生蝶,可是血毕竟有限,能饮多久呢?只有换上对方的血,才有生机。”

  “怎么选换血之人?”焱极天又问。

  “自愿给血之人,也得看缘份机遇,而且这换血之术只有家父会,草民惭愧,并未学到。”高简一脸愧色,抱拳说道。

  “雪妃可染有此种毒?”焱极天紧张极了,盯着高简问。

  高简沉吟一会儿,才一脸疑惑地说:

  “这正是草民拿不定脉的地方,若说有此毒,可又和皇后娘娘不太一样,按理说早已发作才对,可是娘娘却并没有发作的迹象。可若没有此毒,又和皇后娘娘的脉像有些相似……草民惶恐,不敢下定论,请皇上恕罪。”

  焱极天挥挥手,让他退下,去给越无雪准备迷香之药。越无雪已经温好了酒,天真让人备好了心,本来让越无雪在一边伺侯着的,她却早早去了院子里逗红豆玩,看都不朝他看上一眼。

  焱极天随性喝了些闷酒,出来,拉着越无雪的手,低声说:

  “无雪,你能不能别这样犟?回了宫就给朕脸色看,朕如今反过来讨好你,你还不领情。”

  “哪有?不是给你温了酒了。”

  越无雪淡淡说了句,心里暗道,你怎么不告诉我什么迷|香?是不是你的贵妃干的好事?你又怎么不让她给我跪着磕头认错?

  焱极天见她拉着小脸,从她背后抱住她,抱了几秒,突然把她往上一顶,就这样抱着往大殿里走。

  “朕不想看你的脸色,给朕快活些看看。”

  “我很快活,你放我下来。”

  越无雪蹬着腿,可挣不开,被他丢到了窗边的梨木躺榻上。

  他一伸手,就拂掉了她的钗,卷着她的发丝,低头看她。

  “还说你快活,都不笑一个。朕迟早被你折磨疯了,怎么做,你就是不肯多顺着朕一些,你说,顺着朕了你是会肚子疼还是会怎么样?”

  “我哪里不顺,我很顺。”

  越无雪瞪他一眼,往后一躺,四肢摊开,清脆地说:

  “你看,我都顺开了,知道这几天没顺你,你会报复我。”

  “报复?”

  焱极天哭笑不得,手僵在她的小脸上,长久之后,才轻叹一声,盯着她说:

  “越无雪,你不是无雪,你是无心,应该叫越无心。”

  越无雪不出声,她就得死死守着自己的心,免得被他送去给春衣当礼物。

  “朕瞧瞧,你的心什么样儿,什么颜色?”

  他借着酒意,用力拉开了她的衣衫,里边是白色的小胸衣,两团雪柔鼓鼓的,招呼着他的视线。

  “让朕瞧瞧。”

  他又罗嗦了一句,拉开了她前扣的小胸衣,两根丝带一扯开,雪柔像小兔一样弹到了他的眼前,他低头就咬住了,舌尖在上面用力吮|吸着。

  “嗯……痛……”

  越无雪推搡着他的肩,小声呼起了痛,他太用力了。

  焱极天按住她的手,把她的双臂拉直,连腰一起紧紧箍在怀里,舌尖继续在她的小兔上流恋吻|吸,直到那小桃花儿的颜色都艳丽起来了,他才松开了她,抬眼她,沙哑地问。

  “无雪可舒服?”

  越无雪脸红了红,不出声。

  “我让你更舒服一好不好?”

  他抓住她的小兔,把她往窗台上一推,膝盖分开她的腿,抵住花朵儿用力地揉了几下。

  春暖的泉,轻轻地淌。

  焱极天闻到了她独特的芬香味道,忍不住低头去看。

  “啊,你会长针眼。”

  越无雪又羞又急,连忙伸手去捂。

  焱极天抬眼看她,扑哧笑过来,慢慢俯过身来,在她耳边小声说:

  “不怕,要长针眼,我们一起长。”

  “我才不长针眼!”

  越无雪咬咬唇,羞得脸颊通红。

  “我今儿非让你长不可。”

  焱极天拉开了腰带,露出结实的胸肌,再拉开裤带儿,双腿两蹬,撩开这碍事的布料,让骄傲昂扬在她眼前立着。

  “讨厌……”

  越无雪捂住了眼睛,细声尖叫起来。

  焱极天低笑着,把她的小下巴扣在掌心,非让她看。

  “你还害怕它?长过了针眼就不怕了。”

  “暴|露\狂……我生气了!”

  越无雪羞得都拖起了哭腔,双眼里泪闪闪的。

  焱极天不敢再逗她了,连忙松开了手,有些尴尬地看着她。可就在此时,越无雪突然就坐起来,把他往后一推,坐到了他的腿上,曲指就弹他的立起之处。

  “让你坏,我让你坏!”

  “喂,这里怎么能打?”

  焱极天的脸都绿了,她的小手指看上去纤细,可在这地方上狠弹几下,还是非常痛的!他急忙抓住她的手,不许她再弹下去。

  “谁让你这么坏?”

  越无雪急|喘着,媚眼如丝,盯着他骂。

  “夫妻之间没有这个,儿女从石头里蹦出来。”

  焱极天眯眯眼睛,掐紧了她的腰,咬牙切齿地说了句,抬起她的腰,逼她自己往下坐。

  “这么不听话,这么调皮,今儿你给我自己吃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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